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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患冲突多发 新医改路径惹争议

2014-03-17 09:42:56财新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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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心提示:新医改自2009年启动至今,已经五年了。但是,近年来医患冲突多发,刺医伤医事件时有发生;同时,就整个医疗卫生体系而言,公立医院依然一家独大,内部治理结构并没发生根本的改变,医生自由执业缺乏实质性进展,“看病难、看病贵”并未根本解决。

  新医改自2009年启动至今,已经五年了。但是,近年来医患冲突多发,刺医伤医事件时有发生;同时,就整个医疗卫生体系而言,公立医院依然一家独大,内部治理结构并没发生根本的改变,医生自由执业缺乏实质性进展,“看病难、看病贵”并未根本解决。

  在刚结束的“两会”上,新医改下一步怎么改,方向如何调整,民营医院怎么发展,是代表委员们讨论的热门话题。3月5日,十二届人大二次会议开幕当天,潮州中心医院的一位年轻医生被患者家属一百多人押着,在医院院内游行,更是引发众怒,令人深思。

  就目前各界讨论的焦点而言,新医改的主要问题有四个,首先是众所瞩目的医患冲突怎么遏制;其次是开放民办医院投资,增加医疗服务的供给;三是公立医院的服务定价改革;四是给医生自由,让医生能够自由执业。对上述问题,官方的判断与业界存在诸多分歧。

  医患冲突症结何在

  关于医患冲突的现状,官方的判断与业界和公众的判断存在较大差距。在医疗卫生界人士看来,近年来,医患矛盾不仅没有减少,反而变本加厉,更为严重,而且极端的刺医弑医事件屡有发生,医生的就业环境更为严峻。

  但是,官方并不如此认为。在3月6日的“两会”新闻发布会上,卫计委主任李斌表态称,暴力伤医是严重违法犯罪行为,必须严惩。但是,她指出,相对于全年门诊和住院量而言,2013年医疗纠纷的比例并不高。

  李斌引用了一组数据指出,2013年,全国医疗卫生机构的门诊量是73亿人次,比2012年增长6%;出院人数1.91亿人,比2012年增长7.3%。而当年统计到的医疗纠纷是7万件左右,因此,就全国而言,“(医患纠纷的)比例并不高”。

  她同时提出,要减少医患纠纷,医务人员还要讲医德,改善服务态度,提高服务质量。同时,通过教育让公众“理性对待医疗技术的局限性。医学也不是万能的,不可能包治百病,医生也不是神仙,也不可能时时、处处、个个都能妙手回春,都能手到病除。”

  3月5日,全国政协委员、原卫生部副部长黄洁夫在小组讨论中指出,近年来,城市大医院门庭若市,门诊量超万人的医院数目大增,但服务质量与效率并未提高。同时,基层医院的人员待遇和设备硬件有所改善,但效率与服务反而变差,不少基层医院门可罗雀。

  他指出,过去是“病人选医生”,现在变成了“医生选病人”,“医患关系日趋紧张,医务人员执业环境持续恶化”。他在基层调研发现,一些国家投入的医疗设备如B超,X光机等甚至都未开箱,旷置浪费。同时,不少县医院出现人才危机,西部地区更为严重。

  黄洁夫称,近年来,医疗卫生事业发展面临新的困境。面对纷繁复杂的医药利益博弈,通过提高医疗服务价格,加大财政补贴等措施并不能破除“以药养医”的顽疾,同时,医院又出现了“检查费补医”、“过度医疗”等新问题。

  对此,中国社科院经济所研究员朱恒鹏认为,医患矛盾激化根源在体制,直接原因是医疗资源配置严重失衡,优质医疗资源过度集中,患者不得不大量集中到高等级医院看病,漫长的挂号、短暂的诊疗、医患沟通的严重缺失,痛苦的就诊体验,是最直接的诱因。

  据北京市卫生局数据,2012年北京全市总诊疗量1.92亿人次。其中,三级医院承担的量最多,达到42.1%,二级医院完成了20.8%,而基层门诊机构承担了30.8%。在基层门诊层级,社区卫生服务中心(站)仅占21.3%。而在英国,90%的门急诊由全科医生诊疗。

  朱恒鹏认为,应该建立运转良好的分级治疗体系,缓解日趋严重的医患冲突。首先应建立社区居民普遍认可的门诊守门人制度,实行有效的分级诊疗制度;其次,通过公立医院改制和改革,建立和市场经济体制相适应的、以民营医院为主体、竞争充分的医疗服务市场。

  民办医院遭遇“玻璃门”

  在“两会”发言时,原卫生部副部长黄洁夫指出,当前中国绝大部分医院都是国有医院,病床占有率超过90%,医疗服务与产品价格都由政府管制。而中国民营医院遭遇制度困境,发展困难,“成气候的好的民营医院不多”。

  与此同时,现有的公立医院资源配置极不合理,东西部之间、城乡之间差别很大。近年来,西部地区一些基层医院,人才流失严重;而一些综合医院规模越来越大,民众急需的养老、护理、传染病、精神病等医疗机构严重不足。

  3月12日,在北大的一次内部讨论会上,来自卫计委体改司副司长谈到新医改时也坦陈,社会上很多批评“公立医院太多”,并非没有道理。目前看,“政府的权力还是太多了”,应将医疗卫生服务领域充分开放给社会资本,鼓励民营医院发展。

  2013年下半年,安徽合肥召开的一次讨论会上,国务院医改办原副主任徐善长在解读相关政策时表示,社会办医的原则很明确:凡是法律法规没有明令禁入的领域,都要对社会资本开放;凡是对本地资本开发的领域,都要向外地资本开放。但是,实际执行起来,难度很大。

  3月6日“两会”新闻发布会上,卫计委主任李斌表示,未来将解决民办医院面临的“玻璃门”、“弹簧门”问题。

  第一,将扩大境外资本在中国办医,包括办独资医院的范围。第二,放宽对人才有序流动的限制,“促进医生多点执业的意见已公开征求意见,今年会很快出台”。第三个就是放宽医疗服务的领域。第四就是放宽大型医疗设备的配置限制。

  3月11日,国务院医改办发布了一份答记者问,解读2014年应该重点。这份答记者问指出,目前,关于“促进社会办医发展的政策框架基本形成”。

  国务院医改办称,2013年,国务院印发了《关于促进健康服务业发展的若干意见》,“有关部门制定出台了具体实施办法,在准入审批、税收价格、医保定点、土地政策等方面作出了规定。可以说,促进社会办医发展的政策框架基本形成。”

  对开放民办医院,下一步改革关键是做到“四放宽一简化”。

  所谓四个“放宽”一是放宽举办主体,促进举办主体多元化,扩大境外资本在内地设立独资医院的范围;二是放宽服务领域,凡是法律法规没有明令禁入的领域,都要向社会资本开放;三是放宽大型设备配置;四是放宽人才有序流动条件,推进医师多点执业。

  所谓“一简化”,就是要简化审批流程,提高办事效率。要清理各种阻碍社会资本进入医疗服务领域的不合理规定。

  作为医疗卫生专家,黄洁夫就提出,有些民营医院办的不错,其工作效率与公益性都优于公立医院,应尽快制定社会办医的经济政策,使民营非营利医院享受与公立医院同等的政策。同时,公立医院改革是难啃的硬骨头,关键是“吸引社会资本参与其改制改性”。

  黄洁夫认为,大力推动社会办医是公立医院改革的关键。今后,必须推进市场化改革,大幅度减少政府对资源的直接配置,推动资源依据市场规则、市场价格配置,使中国的医院体系逐步过渡到一个民营医疗机构占主体、竞争充分的医疗服务供给体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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