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用中药饮片不良反应/事件综述--白芷饮片致3 例不良反应/事件

　　白芷别名香白芷（《夷坚志》），川白芷（《济生方》），杭白芷、禹白芷（《中药大辞典》）等，是一味常用中药，来源于伞形科植物白芷或杭白芷的干燥根，主产于我国四川、河北、安徽、河南等省。夏、秋间叶黄时采挖，除去须根及泥沙，晒干或低温干燥。各版药典炮制中均未提及硫黄熏蒸制法，但白芷采收后若不及时干燥，极易腐烂变质，所以目前全国各地的白芷产地加工大多采用硫黄熏蒸。

　　白芷药性辛、温，归胃、大肠、肺经，《中华人民共和国药典》（2015版）建议用量3 ～ 10克。具有散风除湿、通窍止痛、消肿排脓等功效，但阴虚血热者忌服，《本草经集注》记载：“当归为之使。恶旋覆花”。《本草经疏》中记载：“呕吐因于火者禁用。漏下赤白阴虚火炽血热所致者勿用。痈疽已溃，宜渐减去。”。《中华人民共和国药典》（2015版）未记载白芷有毒，但民国时期杨华亭所著的《药物图考》中曾记载：“白芷，有小毒，臭香，味辛。”

　　白芷临床上广泛用于治疗眉棱骨痛、鼻塞、牙痛、疮疡肿痛等症，是中医临床的常用药，其有效成分十分复杂，主要为香豆素类和挥发油，如异欧前胡素、欧前胡素、佛手柑内酯、珊瑚菜素、氧化前胡素等，近年来的药理研究表明其具有镇痛、抗炎、平喘、兴奋运动和呼吸中枢、光毒性等方面的药理作用[1]，安全性较好，但是通过文献检索我们发现其在临床或生产加工环节中的确存在一些不良反应，希望引起广大医护人员的注意。

　　检索1950年至2015年3月关于白芷的不良反应/事件的文献，共得文献3篇，此3篇均为病例报告，涉及病例3例[2-4]，详见表6-1。

　　表6-1　病例文献统计

　　发表时间文献数量病例数

　　1993 1 1

　　2008 1 1

　　2011 1 1

　　一、患者情况

　　3例不良反应病例均为女性患者，服药后1例出现流产，1例出现

　　全身性过敏症状，1例出现中毒症状；2例是服用饮片后发生不良反应，

　　1例为在加工饮片过程中通过皮肤接触致不良反应；经治疗，2例预后

　　良好，症状均得到缓解或痊愈，1 例流产病人预后不详，详见表6-2。

　　表6-2　白芷饮片不良反应/ 事件情况统计

　　性别

　　年龄

　　制剂类型

　　原患疾病

　　用药剂量

　　发病时间/就诊时间

　　不良反应类型

　　临床表现预后

　　女26 饮片头痛20 克次日下午流产

　　下腹胀痛， 阴道流血， 流出胚胎样物

　　不详

　　女77

　　饮片（皮肤接触）

　　无不详不详过敏

　　全身皮肤散在圆形红斑， 伴瘙痒， 部分红斑出现水疱，伴糜烂，破溃，颜面红肿，口腔大面积溃疡，背部4 个水疱

　　痊愈

　　女27 汤剂鼻窦炎72 克不详中毒

　　恶心呕吐， 抽搐， 面潮红， 呼吸缓慢

　　症状缓解

　　二、病例回顾与分析

　　1.内服白芷引起流产1例

　　张某，女，26岁。无闭经及流产既往病史。已停经3个月，因前额头痛一周而自购白芷20克同鸡蛋蒸服，次日下午即感下腹胀痛、阴道流血，随后流出一胚胎样物，医生判定为白芷引起流产。予生化汤三剂善后，预后不详[2]。

　　分析：白芷辛温芳香，通窍止痛，善治阳明经头痛。历来教科书与药典中均未提及孕妇慎用或禁用之事。《神农本草经》云：“主女人漏下赤白，血闭阴肿”，可见白芷确有活血、排脓的功能，且辛香走窜，可通窍止痛，或可引起流产或早产。

　　2.白芷致全身过敏反应1例

　　患者，女，77岁。晾晒中草药白芷（被硫黄熏过）后，出现全身皮肤散在圆形红斑，有明显痒感，双上肢及前胸、后背红斑融合成片，部分红斑出现渗出性水疱，伴有糜烂、破溃、颜面红肿、口腔大面积溃疡。入院后皮肤受损评估：背部出现上下左右对称4个水疱伴破损，面积分别为2厘米×3厘米、2厘米×2厘米、2厘米×3厘米、2厘米×1厘米，无脓性分泌物，全身皮肤有散在密集的红斑，双上肢及前胸、后背红斑融合成片，入院4天内水疱无破损，间断出现背部、胸部、前臂、双下肢及足部、左乳房皱褶处溃疡约2厘米×1厘米，双足趾间糜烂，口腔黏膜大面积溃疡，诊断为白芷过敏合并感染，给予抗生素克林霉素输液，替硝唑漱口液口腔消炎，同时给予生脉舒血宁改善微循环，给予糖皮质激素、葡萄糖酸钙、甲强龙、维生素C等改善微循环和抗炎治疗。经护理治疗口腔溃疡于入院4天后痊愈，背部溃疡及足趾间溃疡于入院10天愈合，颜面部红斑于入院13天后基本消退，无色素沉着[3]。

　　分析：一般来说，中药及其制剂引起的过敏反应属抗原—抗体反应或抗原—淋巴细胞反应，与用药量的大小无关，引起过敏反应的原因具体可归纳为以下几方面：

　　（1）病人的个体差异，如患者属特异性过敏体质，能对很多抗原物质产生过敏；此例未提及患者是否属于过敏体质。

　　（2）中药本身所致，中药大都含有多种不同的化学成分，有些是有刺激性的物质或抗原成分，除注射剂、饮片类中药致敏原因最有可能是其成分含有大分子蛋白质类物质，进入机体成为抗原或半抗原，引起及其过敏反应；

　　（3）不合理的中西药配伍，这里不存在这种情况。

　　（4）药物中的细菌真菌滋生；

　　（5）中药饮片炮制或制剂生产过程中添加的辅料、添加剂所引起[5]，加工过程中所添加的辅料和添加剂也许本身就有致敏性，或者在生产加工过程中这些物质与中药发生化学或物理反应，产生了新的致敏物质；而此病例所接触的白芷正是经过硫黄熏蒸过的饮片。

　　据此分析本例过敏原因可能与以下四个方面有关：（1）患者本身为过敏体质；（2）患者对白芷过敏；（3）与白芷的加工方式硫黄熏蒸有关。（4）白芷饮片受潮滋生细菌真菌引起患者过敏或感染。

　　3.白芷中毒1例报告

　　患者，女，27岁。原患鼻窦炎，中药治疗10余日，症状改善，复诊时医生增加白芷用量至72克，加猪脑煎服。服药后患者渐出现恶心，频繁涎式呕吐，呼吸深长，脉缓，继而出现四肢阵发性抽搐，面色潮红，诊断为白芷急性中毒，予以吸氧，催吐洗胃，抗惊厥，呼吸兴奋剂等处理，中药予以绿豆解毒汤：绿豆150克，甘草90克，丹参30克，大黄15克，频服煎汁，约5小时后症状逐渐缓解[4]。

　　分析：本例患者可排除其他药物及食物中毒之可能，根据症状表现及白芷的用量考虑为白芷中毒。《中华人民共和国药典》（2015版）建议用量3 ～ 10克，该患者日服总量达72克左右，属于严重超量使用。现代药理研究证明少量白芷毒素对呼吸中枢、血管运动中枢、迷走神经及脊髓有兴奋作用，能够升高血压，使脉搏变慢，呼吸深长，可引起恶心，涎沫样呕吐，头晕，心悸，出汗，烦躁不安，大剂量能引起强直间歇性痉挛，甚至因呼吸中枢麻痹而死亡[6]。从患者表现看，症状表现符合文献描述，确属白芷所致中毒。

　　三、临床合理用药建议

　　（1）白芷辛温芳香，通窍止痛，有活血的功能，且辛香走窜，可能引起流产或早产。临床上孕妇应慎用白芷，尤其单味、大剂量使用应禁止。处方白芷时，医生应加强问诊，避免对早孕妇女造成伤害。

　　（2）对中药材饮片的合理加工进行宣传，提高药农安全防护意识。熏硫会造成中药材性味劣变，生物活性组分损失及有害物质残留，切勿只图硫黄熏蒸带来的保存便利与卖相美化，却忽略对药材质量带来的负面影响，且增加药材的致敏性[7]，鼓励药材加工过程不用熏硫处理。

　　（3）虽然药典未标注白芷有毒性，但民国时期杨华亭所著的《药物图考》中曾记载：“白芷，有小毒”。临床医生切勿盲目认为中药无毒，尤忌只图速效而随意增加药量，当谨记中病即止。

　　本文摘自化工化学出版社出版，戴德银、黄茂涛、张德云主编的《常见病用药及诊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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