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花粉又名瓜蒌根，本品为葫芦科植物栝楼或双边栝楼的干燥根。秋、冬二季采挖。味甘微苦，性微寒，入肺、胃经。可清热泻火，生津止渴，消肿排脓。临床上常用于热病烦渴、肺热燥咳、内热消渴、疮疡肿毒等证。孕妇慎用；不宜与川乌、制川乌、草乌、制草乌、附子同用。《中华人民共和国药典》（2015版）建议用量10 ～ 15克[1]。现代研究发现，天花粉具有终止妊娠、抗肿瘤、抗感染、抗病毒等药理作用。脾胃虚寒大便滑泄者忌服。痰饮色白清稀者、汗下之后亡液作渴者、阴虚火动津液不能上承作渴者勿服。
检索CNKI中1950年至2015年3月有关天花粉不良反应/事件文献，剔除综述文献、重复病例报告等，共计9篇病例报道文献，涉及病例26例[2-10]。最早4例发生在1986年[8，9]。另有3篇其他病例报道，其中2篇为天花粉蛋白肌内注射[11]、宫颈注射[12]，1篇为天花粉伪品致中毒报道[13]。
一、患者情况
26例病例中，男性10例，女性16例，女性稍多于男性。年龄分布多集中于50 岁以下的青、中年。详见表34-1。
表34-1 患者情况统计
年龄病例数年龄病例数
<20岁5（其中4 例儿童） 51 ～ 60 岁3
20 ～ 30 岁7 61 ～ 70 岁1
31 ～ 40 岁6 不详1（成人）
41 ～ 50 岁3
二、用药情况
1.用药剂型
26例病例中，17 例为服用天花粉复方煎剂致不良反应/事件；7例因加工饮片时吸入或皮肤接触天花粉致不良反应/事件；2例是使用天花粉外用制剂致不良反应/事件。具体见表34-2。
表34-2 用药剂型统计
用药剂型病例数备注
复方煎剂17 16 例去激发或再激发试验阳性
加工时空气吸入或皮肤接触7
外用药（阴道给药） 2
1例为使用天皂合剂（花粉素0.25克、牙皂3.1 克）；1例为自行用栝楼鲜根碾碎成粉糊状，纱布包裹呈条状阴道上药
2.用药剂量
《中华人民共和国药典》（2015版）建议天花粉饮片临床用药量为10 ～ 15克/日，上述26例病例中，6 例在建议剂量范围内，6 例超量使用，14例用药剂量不详，其中2例为外用制剂。具体见表34-3。
表34-3 用药剂量统计
药量病例数药量病例数
10 ～ 15 克6 30 ～ 35 克2
20 ～ 25 克4 不详14
三、不良反应/ 事件
1.不良反应/事件的发生时间
天花粉所致不良反应/事件的发生时间最短为接触10分钟后，最长在服第二剂后。记述具体发作时间显示从40分钟至7小时均有。与研究记载天花粉的不良反应/事件症状潜伏期为6 ～ 8小时相符，详见表34-4。
表34-4 发病/ 就诊时间统计
发病/ 就诊时间病例数发病/ 就诊时间病例数
10 分钟至1 小时4 用药后第二天2
2 ～ 4 小时2 不详（其中4 例为1
剂后、1 例为2 剂后、1 例为灌装中药斗时，5 例不详）
11
6 ～ 7 小时7
2.不良反应/事件的主要表现
天花粉含“天花粉蛋白”，有较强抗原性。26 例不良反应/事件中，有14 例为胃肠道反应[2-5]，主要表现为恶心、呕吐、腹痛、腹泻等症状；10 例为过敏反应，轻者发热、流泪、打喷嚏、头痛、咽痛、咳嗽咳痰、发疹，重者出现心率加快、胸闷、口唇发绀、烦躁不安等呼吸、神经系统中毒症状[6-9]。另有2例分别用天花粉和天皂合剂阴道上药堕胎造成中毒，最终因心衰、肾衰伴脑水肿而死亡[10]。详见表34-5。
表34-5 天花粉及其制剂不良反应/事件的主要表现
不良反应/ 事件类型主要表现病例数
胃肠道症状[2-5] 恶心，呕吐，肠鸣，腹痛隐隐，水样泻，泻后痛止/ 减
14
过敏反应[6-9]
流泪，喷嚏，发热加重，烦躁，汗出，周身出疹块，瘙痒；头痛，胸闷，咳痰黄白色
10
中毒[10]
急性肾功能衰竭，中毒性脑病：1 例表现为寒战、头痛、头昏、发热、脉搏加速，次日昏迷、口舌青紫、瞳孔缩小；1例表现为皮疹、发热，第6 天引出胎儿后昏迷、口吐白沫、牙关紧闭、瞳孔缩小2
四、治疗与预后
1.治疗
停药，或停止接触过敏源，予脱敏药（如口服扑尔敏或强的松，静注10%葡萄糖酸钙），腹泻患者予易蒙停或次碳酸铋。其余可进行对症治疗，如Ⅲ度房室传导阻滞者，除应用肾上腺皮质激素外，可选用异丙肾上腺素、阿托品等。
2.预后
26例病例中，24例痊愈，2例中毒患者经救治无效死亡，大部分症状轻微。值得注意的是，天花粉蛋白可终止妊娠，临床可用于引产，但是毒性较大，可引起较强的抗原反应，必须特别注意。
2例死亡病例具体情况：
1例女性[10]，21岁，自行用瓜蒌鲜根碾碎成粉糊状，纱布包裹后阴道上药堕胎，上药8小时取出。次日出现皮疹、发热，第6天引出胎儿后出现昏迷、口吐白沫，送医院抢救时已神志不清，牙关紧闭，瞳孔明显缩小，经抢救无效，于上药7日死亡，尸检结果为中毒性肾小管坏死致急性肾功能衰竭和中毒性脑病。
另外1例，女性[10]，23岁，用天皂合剂（花粉素0.25克，牙皂3.1克）阴道上药引产，7小时后出现寒战、发热、头痛头晕等症状，30小时后死亡，尸检病理检查为出现心肌纤维广泛变性、急性肺水肿、脑水肿。
上述2 例死亡病例均是应用天花粉引产所致，因此临床医生需加强重视。预后情况详见表34-6。
表34-6 预后情况统计
不良反应/ 事件类型病例数预后
胃肠道症状14 痊愈
过敏10 痊愈
中毒2 死亡
五、讨论及临床合理用药建议
1.讨论
天花粉主要成分为天花粉蛋白、淀粉、植物凝血素、天花粉多糖（主要由葡萄糖、半乳糖、果糖、甘露糖、木糖组成）、β-半乳糖苷酶、α-甘露糖苷酶等许多酶类。从瓜蒌根中提取天花粉蛋白后的大量清液中还分离出水合瓜蒌酸和α- 羟氨酸、丝氨酸等氨基酸及少量肽类[13]。天花粉因其内含大分子植物蛋白而具有很高的抗原性，药理研究显示天花粉蛋白致小鼠过敏性休克的原因主要是释放组织胺[14]，提示临床应用天花粉前可以给予抗组胺药物加以预防过敏反应的发生。天花粉中毒潜伏期多为6 ～ 8小时[15]。
因天花粉具有很好的抗生育作用，临床常用天花粉制剂进行引产，但其制剂安全性较差，常见过敏和炎症反应，严重不良事件也较多，甚至可引起死亡，在此要特别引起重视。
2.临床合理用药建议
临床应用天花粉应谨记：天花粉易致敏，应仔细询问患者过敏史，对过敏体质患者应保持关注。初次处方剂量可从小量开始，并注意观察。告诫患者切勿在家自行引产，充分告知危险性，减少患者的盲目行为对自身造成的危害。
参 考 文 献
[1] 国家药典委员会. 中华人民共和国药典（2015版 一部）. 北京：中国医药科技出版社，2015.
[2] 王文波. 煎服天花粉致腹泻1例报道. 时珍国医国药，2000（4）：353.
[3] 张立云. 天花粉致胃肠道过敏三例. 黑龙江中医药，1998（5）：33.
[4] 王鲁军. 天花粉致急性腹泻4例报告. 邯郸医学高等专科学校学报，1999，12（5）：355.
[5] 陈浙鲁，戴诗文. 关于天花粉引起群体不良反应的思考. 中医药信息，1999，06 ：57.
[6] 李伟，李书香，朱敬山. 天花粉引起过敏反应5 例. 河北医药，2004（1）：79.
[7] 廖帮忠. 内服天花粉过敏1例. 实用中医内科杂志，1991，5（3）：48.
[8] 滕瑞卿. 加工天花粉致过敏反应二例. 中药通报，1986，11（1）：28.
[9] 许芝银，潘立群. 口服天花粉引起过敏2例报告. 南京中医学院学报，1986（1）：22-23.
[10] 李玲，黄光照. 急性天花粉中毒尸检二例. 同济医科大学学报，1990，06 ：41.
[11] 费英，鲁凤，付月珍. 天花粉治疗胎盘植入致严重过敏反应一例. 上海医学，2004，27（1）：66.
[12] 赵芹，孟宪华. 天花粉致重度过敏性休克抢救成功一例报告. 中国计划生育学杂志，1996（4）：229-230.
[13] 李昆平. 天花粉伪品王瓜根中毒3例报道. 实用中医药杂志，1999，04 ：43.
[14] 马佳雯，吴若鉥. 小鼠天花粉过敏性休克模型的探索. 中药通报，1982，6 ：33.
[15] 孙波. 天花粉的不良反应与临床合理用药分析. 中国中医药现代远程教育，2009（9）：182.
本文摘自化工化学出版社出版，戴德银、黄茂涛、张德云主编的《常见病用药及诊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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